浙江绍兴柯桥区供销合作社探索混合所有制为社企改革注入动力
中华合作时报首席记者 米雅娜
2013年浙江省绍兴市柯桥区供销合作社社有企业浙江绍兴华通商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向所有股东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一年，集团实现总经营收入108.6亿元、利润2.8亿元，下辖的10家参股控股企业中6家利润额超过2000万元，其中华通医药实现利润6000余万元。相比2004年成立之初，十年间，华通集团的总经营收入和利润分别增长了3.1倍和4.4倍。
截至目前，华通集团形成了拥有医药、超市、农资三大连锁经营网络，以及生活用纸、食品、棉纱、品牌服饰及房地产的产业格局，跻身全国供销合作社系统百强企业前十位。提到这些成绩，集团董事长凌渭土表示：“这一切得益于公司改革改制后的体制机制优势，由单纯的集体所有改为混合所有制，大大激发了企业的活力和创造力，在这种体制释放的能量中，我们以创新谋发展，以转型求做强，走出了一条高速高效发展之路。”
自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后，全社会对混合所有制的认识和关注不断升温。《决定》指出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要允许混合所有制经济实行企业员工持股，形成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利益共同体。关于混合所有制， 有专家表示，其真正的意义在于这一种市场概念，主要强调市场规则。强调的是需要以市场为基础、资本为纽带，企业董事会能够真正独立于大股东，对经营层进行公开选聘，决定经营层的命运，能够对经营层按照市场化要求进行评价考核。正是遵循市场的原则，多年的实践后，华通集团展示出了混合所有制激发出的企业活力和潜力。
市场倒逼体制改革
柯桥区供销合作社（编者注：原绍兴县供销合作社，2013年11月绍兴县改为柯桥区后改名）与全国大多数地方供销合作社走过了基本一致的发展轨迹。改革开放以来，基层供销合作社因人员多、负担重、体制旧、粗放式经营等因素，在农村流通领域的主渠道作用受到越来越强力的冲击。针对这些问题，早在上世纪末，绍兴县社就提出了“止住出血点、寻找增长点”的口号，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制，集中力量，优化资源配置，将原来的18个基层社按经济区域重组为5个服务能力更强、辐射面更广的基层社。同时，对县本级及下属19家企事业单位全部进行了改制，在此基础上组建了10个经营性公司。通过改革，绍兴县社走出了困境，增强了市场竞争力，经济实力大幅度提高。从2000年到2003年，全系统利润年均增长45%，净资产年均增长28%。
“这次改革的红利在几年后逐步减弱。”华通集团董事长、时任绍兴县供销合作社主任凌渭土表示，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供销合作社与下属企业间在体制上的矛盾日益显现出来。创新供销合作社体制刻不容缓。
绍兴县社的这一改革需求得到了浙江省供销合作社和绍兴县政府的积极响应和支持。2003年，绍兴县社被浙江省供销合作社列为县级社体制创新试点县。在绍兴县社体制创新试点动员大会上，时任绍兴县副县长孟柏干表示：“体制创新是供销合作社发展的必要要求。绍兴县供销合作社发展到今天，所属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已全面完成，发展找到了不少新的经济增长点。但是县级供销合作社要想谋求更高层次上的跨越式发展，深受体制的制约，特别是县社社企不分、体制依旧，不但与新形势、新要求不相适应，与基层社、直属企业也关系不顺。不冲破这个旧体制，不实行体制创新，县级供销合作社难以实现可持续发展。同时，县级供销合作社既承担着为‘三农’服务的重任，又肩负着发展本级企业的使命，一身两任，职责不清，社企不分，难以适应日新月异的农村新形势。只有通过体制创新，实行社企分开，把谋求本级企业发展的事让按照企业化运作的集团去抓，县社才能集中精力，专注‘三农’，在提高农民组织化程度、推进农业产业化经营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在这一次的试点中，绍兴县供销合作社明确提出了“本级股份化、联社社团化、退出资产基金化”的总体思路，时任浙江省供销合作社主任俞仲达表示：“华通集团面对的竞争对手都是民营和个体私营企业，相对于这些企业，绍兴县社的独资企业确实存在着许多体制上的问题。因为公有资产和经营者利益没有多大关系，容易出现盲目投资和投资失误，造成资产的损失。同时产权不明晰，利益不直接，一遇上风吹草动，就留不住人才，资产最终可能逐步流失。通过这次改制，经营者股份入进去，与社有资产结合在一起，有助于搞活企业机制，进一步明确责任。如果不改制，最大的弊端就是人才留不住，都走掉了，企业也就垮了。这次创新就是要对华通集团实行股份制改造，实现产权多元化，使股份制成为社有资产的主要实现形式，把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紧紧地拴在一起。”
束缚解除 发展步入快车道
2004年，由绍兴县供销合作社、浙江省供销合作社及经营者共同投资组建的浙江绍兴华通集团公司正式成立。其中浙江省供销合作社占15%的股份，绍兴县供销合作社占30%的股份，剩余55%股份由经营者和经营骨干拥有。通过股份制改造，华通集团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实现了投资结构多样化、投资主体多元化。
十年来，华通集团充分发挥供销合作社在流通领域的优势，积极改造提升传统商贸业务。董事长凌渭土说：“超市、医药、农资三大连锁是供销合作社具有优势的业务，也是我们吃饭的基础，一定不能丢。”
面对传统商贸市场激烈的竞争，华通集团立足做深做精区域市场，加快发展现代流通方式，积极以网络、物流、品牌构建新的竞争优势。
浙江供销超市坚持“小商品、大连锁”、“小超市、大网络”的低成本发展战略，已累计发展网点2340多家，通过建设供销超市、供销便利、家连便利三类品牌，形成大卖场、标准超市、社区（农村）便利店、校园放心店等多种业态形式，累计营业面积25万平方米；建成1家大型配送中心、11家分中心，成为立足绍兴、辐射浙江的大型连锁超市企业。2013年，供销超市又携手浙江易合网络公司开通“U箱”网上超市。
华通医药以创建区域性医药集团为目标，积极开拓市场，目前药品批发业务覆盖绍兴地区、遍及全省；零售连锁门店达102家，继在杭州开设网点后，2013年又在诸暨收购当地药店，并在两家医院开设了专营OTC药品和医疗器械的门店；华通医药现代物流基地也已投入使用，一期医药物流仓储面积达2.5万平方米，成为浙江省医药第三方物流试点单位。
华通市场通过建办中国轻纺城综合市场、绍兴县平水新城农副产品中心市场、安昌综合市场、华舍综合市场、绍兴钢材市场等各类市场，搭建了贸易服务新平台，年商品成交额逾30亿元，近年来还大力实施了市场升级改造。
农资业务以绍兴县农资公司为主体，发展连锁网点98家，实现区域全覆盖，并在台州、宁波设立了分公司和办事处。
集团还通过改造绍兴供销大厦，使之成为一家以零售为主批零兼营的现代化综合性大型商厦，经营品种达4万余种，2013年9月大厦推出网上商场“工银聚”。
“传统业务做大做强的同时，我们也在积极谋求开拓新的领域，弥补商贸流通业务的单一和不足。这些年，公司抢抓发展机遇，积极延伸产业链条，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商贸流通基础上，进一步形成涉及房地产开发和纸业、食品、药品、棉纱生产经营的多元化格局。”凌渭土介绍说。
记者了解到，华通医药近年来向上延伸至制药领域，成立景岳堂药业，研制传统外用药制剂、外贸产品和中药饮片；向下创建了绍兴县首家国医药馆——景岳堂国医药馆。2005年，华通集团投资500万美元并购控股上海唯尔福集团，目前唯尔福拥有国内一流的妇女卫生巾、纸尿裤、湿纸巾、生活用纸生产流水线。2013年总投资5.1亿元的5万吨生活用纸项目全面完成，项目引进国际最先进的节能环保型造纸机及后加工配套设备，水、电、气三大主要能耗值比传统纸机平均下降40%，进一步巩固了行业领先优势，年综合销售规模将突破10亿元。成立于2006年的华通色纺公司则是一家集棉花收购、加工、仓储、色纺纱、服装、服饰、家纺为一体的新兴科技型企业，其“汉麻棉混纺纱”申报了国家发明专利，2013年华通色纺年产6000吨麻棉色纺纱项目投入使用并保持满负荷状态，在当前国内棉纺行业普遍不景气的大背景下，逆势而上，销售、利润均有较大幅度增长。绍兴至味食品公司以“挖掘传统酱缸文化，打造现代健康食品”为理念，开发生产中高档酱油、米醋、料酒、甜面酱等产品，企业规模居省内同行业前列，2007年还建成绍兴中国酱文化博物馆。在房地产领域，集团投资成立绍兴县华都房地产开发公司和绍兴县华通实业投资公司，已在浙江省内和江苏连云港、淮安，江西德兴等地成功开发10多个项目。同时，公司工业企业的外贸业务近年来从零起步，渐成气候，2013年，华通医药的风油精、风油精膏出口66个集装箱，计5000多万瓶，创汇872万美元；华通色纺争取了棉花加工贸易配额4000吨，全年对外加工贸易额1.29亿元，出口创汇2073万美元。
作为曾经的绍兴县社主任，凌渭土不仅见证并亲自参与了社有企业所经历的改革发展历程，对于这些年企业飞速发展的内在原因，他有着格外深刻的体会。他说：“一个企业能不能长久发展壮大，有两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一个是制度，即企业能不能有一套按照市场规律办事的科学制度体系；第二个是人的因素，有没有一个对企业有归属感的、稳定的队伍。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对企业发展是至关重要的。我们的改革主要就是解决了这两个问题。通过股权结构的多元化改革，首先是人员队伍开始稳定了，大家在企业里有自己的股份之后，就会全心身地投入企业的发展中。华通集团成立十年来，10家下属公司的经理没有一个调离的，这就是企业取得发展的一个基础。其次是我们能够完全按照市场变化灵活做出决策，遵照市场规律而不是行政指令来办事，这也是企业取得快速发展重要的一点。”
唯尔福集团董事长何幼成也经历并见证了改革改制带给企业的内生动力，他说：“之前是集体企业的时候，企业经营的好坏跟个人利益并不直接挂钩，如果员工都只看到眼前利益，对企业投资等长远利益关心不够，企业很难取得长远的发展。改制之后，我们的收入直接与业绩挂钩，谁都希望企业能长久地好下去。”
对于华通集团的未来，董事长凌渭土有着明确的战略规划。“首先要实施品牌战略，通过品牌效益来规避市场风险。”凌渭土表示。目前，唯尔福集团“纸音”、“唯尔福”分别被评为浙江省著名商标、上海市著名商标；至味食品“松盛园”被评为浙江省著名商标；华通医药“五寅”商标也在积极创建省著名商标。华通色纺“吉玛良斯”汉麻系列服饰产品通过国际国内体育赛事冠名，以及与中国女排、上海海事局等签约，成为女排队员、“海巡01”轮船员的贴身装备，市场知名度迅速提升。其次是要实施科技创新，加大科技研发投入。目前，华通色纺已经建立了新材料研究院，引入中国工程院院士、我国复合材料研究领军人物、光华奖获得者孙晋良教授在公司设立院士专家工作站，这在全国棉纺行业中尚属首家。至味食品与浙江工商大学合作，完成国家星火计划《传统浙江玫瑰米醋工业化生产技术开发》等两个科研项目申报的同时，加快原浆米醋、老陈醋、玫瑰香醋等醋系列新品的研发；唯尔福集团2013年开发出以“锦绣”为代表的新品36只并投放市场。
“推动上市发展是集团做大做强必走的道路。华通医药已经于2012年3月向证监会提交首次公开发行A股股票申请，在遭遇IPO暂停后目前正为重启做积极准备；唯尔福集团已按上市要求完成股改重组工作，申请上市的前期准备工作正在推进中。现在我们面临的整体市场环境并不是很好，我预计接下来几年会有一批小企业面临破产、转型、淘汰，这会为我们拓展新业务提供新的机遇，为集团下一步的转型升级打好基础。”凌渭土表示，2014年集团的主要经济目标是力争总经营收入120亿元，确保利税5亿元。